紅往均霑 謹慎關注

 

名叫阿柯的他 - 下

讲的是凯莉皇后与外邦画师尹柯的……
红杏出墙 
三观接受无能的慎入慎入慎入
一些剧情梗不是原创 借鉴《画框女人》有
*凯莉皇后第一人称视角
*私以为这设定并不能上升


 

丫鬟掩了门出去,屋外的天光便只能透过毛边的窗纸,在地上,梳妆台上,留下些晦暗的光影。

 

将铜镜转了转,挑了个光亮些的角度;我看着镜子里的人儿半晌,发觉原来自己的心事都尽数写在脸上了。

 

玲珑骰子安红豆,思君入骨可知否。

 

却无计可施。

 

只得抬腕,从台上挪了块锦帕来放进铜盆里浸着。

 

铜盆里的水尚温,眼看帕子已经湿透了,我的手还在水里流连。

 

“娘娘可真是孩子心性。”

 

一双骨节分明而又白皙的大手从我身后一同伸入了水里,只三两下便制住了我的手,不让我再作乱。

 

“阿柯。”

 

我闷闷地出了声。

 

“别叫本宫作娘娘。”

 

“嗯?”

 

他松开我的手,随即从我指间抽走了那帕子。又捞上来拧去了多余的水,才抬起我的手腕,动作极尽温柔地用帕子把我的一双手擦干。

 

指间交汇,触感最是细微。

 

我心下一动,一时间竟只作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。他便绕到我身前,俯下身子来与坐着的我对视。

 

他拿着帕子的那只手抚上我的脸颊,有一下没一下地拭着。有水珠顺着我的颌线一路来到脖颈,留下的水痕也不知是深是浅。

 

反应过来时他嘴角扬起调皮的弧度:

 

“娘娘这胭脂怎么越擦越红了?”

 

“小冤家!”

 

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双颊想必又是开满了桃花。便一边调笑着骂他,一边作势要把他还隔着帕子抚在我面上的手给拍了去。

 

他轻轻地“哎哟”了几声,手也被我纠缠着没能如愿游离在我脸上。我心下正得意,却没想到他手上的力道竟是骤然加大了几分,不容抗拒地在我脖颈上方才留了几道水痕之处一抹。

 

原本被那几道水痕在皮肉上就有些凉飕飕的痒,被他这么一弄,竟没能得到丝毫缓解,反而是让那痒意更加肆无忌惮地放大了直直往我心里去——原来是他指腹上有层薄茧。

 

我知趣地不动了。方才和他嬉闹,惹得头饰、耳坠都乱颤一通,连腕上束着的几个镯子都一齐凑了热闹,碰撞着丁里当啷地乱响。我这一定住,它们即使再心有不甘,也得收敛着归于平静了罢。

 

空气中还有细微的声响不肯消散,一回神却只见尹柯把脸凑近了些——他的鼻息似有若无地流连在我唇角,那是我必须得很留神才捕捉得到的一点点温度。

 

“我,我有小字的。”

 

我深吸一口气又颤颤地吐出来,

 

“童童。”

 

他失笑,转而伸出手捧着我的双颊,凑近来吻我。我被他吻得七荤八素,反应过来自己唇上的唇脂还未卸去时,却没有了推开他的气力。

 

“童童。”

 

唇齿交缠之间他呢喃着唤我。

 

“嗯。”

 

我大口喘着气,来不及发出更多的音节便又被他摁住后脑勺,陷进与他的缠绵之中。

 

直至他看我气短放开了我,我便一把推开他,把自己的脸对上梳妆台上的铜镜——铜镜里的那个人哟,哪里还有半点高不可攀的皇后样子。

 

“你看看,死冤家,你看看!”

 

我对着镜子“嘿嘿”地笑着,一把把他又拉了过来。

 

他把下巴磕在我肩上,同我一道“欣赏”镜子的景象。看着我的唇脂被蹂躏得可怜巴巴地跑到唇线以外的样子,原本调笑着的他忽然一本正经道:

 

“这是被‘雨打风吹去’的‘乱红’。”

 

我莞尔,一时间竟也不知是该夸他这“移花接木”的用法好,还是该笑他没有好好背诗词,闹了个断章取义的笑话。

 

只依稀记得是有句诗是这么讲的: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。而对于那句“泪眼问花花不语,乱红飞过秋千去”,我倒是记得不甚清楚。

 

我读起书来没什么耐心,大多数时候是粗略扫几眼,只挑着那些读来隽永的,叫人难忘的来细细品读。遇到不大感兴趣的,就不愿去多看多记,就好比那句“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”——大抵讲的是英雄不复当年勇罢?总之,实在是记不清了,连这“大抵”的猜测,也约莫是胡诌的。

 

这么想来,我也不该去笑他的。

 

那么,他这断章取义,倒也是无伤大雅了。我自诩不是清高之辈,虽然心比天高,却常常别无选择而屈从于现实中的种种苟且。故入宫六七年来,我的心境,亦或是过着的日子,用“仅有黑白两色”来描述也不为过。

 

别个人都说,这皇后就该当得像水墨画那般写意而又抽象,仿佛镜中的花,水中的月,虚无缥缈不打紧,足够美观供人观瞻就行。可我知道,偏偏就是我这样心比天高的一个人,是有多想尝尝这人间的烟火气息——

 

你看他给我画的像,有浓墨重彩,却是点到为止;好比我心知对他爱得痴狂,却终归都要看明白我二人之间隔着的屏障。画像上的我,唇上是晚枫的红色,双颊靠近颧骨处则宛若绽开桃花;而那乍一看于我这样的国色而言是正常不过的浓眉,细细看去,原来还掺了些远山黛的青灰。

 

尹柯一笔一画勾勒了个彩色的我,那便是我有幸拥有的,整个五彩斑斓而又多情的世界了。

 

阿柯,阿柯。

 

  “娘娘?”

 

  我正欲嗔怪这人怎么又唤了我作“娘娘”,谁知话未出口——我定睛一看,不禁心下凄然而又后怕。

 

  哪里有什么尹柯,也没有那什么小冤家。眼前的丫鬟拿着锦帕,呆呆望着我不敢妄动。

 

 

 

   弄妆梳洗迟,照花前后镜,花面交相映。

 

   见到尹柯是在一个时辰之后;他已摆好了画架和颜料等着我。

 

   “到榻上坐着吗?会不会暗了些?”

 

   我一边扶着头上的凤钗,一边由丫鬟搀扶着上了凤榻。

 

   “娘娘不必担心。”

 

  他看了眼守在一旁的丫鬟,又转过头来冲我笑笑。

 

   “你······好生画着,可别让本宫把你给连根拔了。”

 

    我本想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却不知为何,这话一出口,竟让空气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,听起来——倒更像是调情。

 

回应我的是尹柯的笑颜。我以为自己花了眼,却不想他径直朝我走了来。

 

   “我······戴的这钗子,是不是······太大了?”

 

我直直看向他那双琥珀色的双眼去,看到的只是自己无措的模样。

 

很久之后我想起这段光景,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蹊跷;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可控制地溢了出来,却无论如何抓不住它。后来想通了就懂了;原来是这一声取“本宫”而代之的自称“我”——就是那“罪魁祸首”呵——

 

是对爱人的情难自禁。

 

“没有。”

 

一边回应着,他的手随着视线,沿着我钗头凤上的流苏一路向下,直至抚摸上我的脸庞。

 

“很美。”

 

他说。

 

我确信,那时他的眼里的世界,在下一场大雨;那是红色的秋雨时节——我深知我终将会错过那一场大雨。那场大雨里,我走过他来时的路;而他会找到我,陪我淋雨。我们淋成落汤鸡,互相笑着对方的样子,却紧紧牵着对方不撒手。

 

“皇后娘娘。”

 

一旁的丫鬟出声打断了这一切。

 

原来我和他的脸已经离得这么近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 “今天学了这句新词。”

 

  我自言自语着,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字迹只能勉强算是工整的字。

 

  总是梦到尹柯。梦到他要离开的那几天。

 

  那时我问他:

 

  “阿柯,如果你上船之后我后悔了,我叫你的名字,很大声很大声地叫,你会不会跳海回来找我?”

 

  他托腮想了一会儿,很认真地说:

 

  “会。”

 

  

 

 

   今夜又下了大雨。

 

    我的梦又完了。

 

    阿柯离开的时候——我没有大声地呼唤他的名字;而他,自然也没有为我跳海回来寻我。

 

    我起身去关窗,却看到窗前桌上的字画已经被溅湿了,字迹却仍依稀可辨。上书:

 

  一往情深深几许,深山夕照深秋雨。

 

  我每天都在学这句词。

 

“阿柯,我听说海水都是极冷的,你可不要真的傻乎乎地跳了。”

 

  我看着那手书的字迹隽秀不及他万分之一,便没来由地笑了起来。多么想再由得他再从我身后挽住我,吃吃笑着对我说一句:童童,你当真是孩子心性。

 

 

END

 

  

 

 

 

  

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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